命运线（五）/指挥使x钟函谷
本章私设妮维与钟老板并不认识。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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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你依旧早早来到了中央庭。进入紧急状态的中央庭变得忙忙碌碌，但你却发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少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晏华，你有看到安吗？”你来到晏华的办公桌前询问道。
“安申请了外出巡查的任务，今天一早便出去了。”晏华处理着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虽然长久以来陪伴在身侧的光荣女仆突然不在让你产生了一点失落，但考虑到身为机器人的安能够有自己的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还是由衷的感到高兴。
你并没有继续向晏华询问下去，所以你也不知道，安主动申请巡查的地点，正是东方古街。
这天陪着你一起战斗的是尽忠职守的中央城区警官妮维小姐。妮维虽然看上去个子小小的，但打起架来却是一等一的好手。
“总感觉今天的战斗难度比以往低了不少，这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妮维的能力强大吧？”你在轻松地结束了又一场战斗后不由得思索了起来，“遇到的怪物数量骤减，战斗力也降低了，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怪物身上还留有伤害，简直就像是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来清理过了一样。”
妮维也感到有些不对劲。
“指挥使，今天的刻耳柏洛斯很奇怪。”警官小姐摸着三个地狱犬的头依次安抚着它们，“它们十分焦躁。对于早已习惯与怪物作战的它们来说，因战斗而不安几乎是不可能的……是有别的什么在影响它们。”
你闻言看向牵在妮维手里漂浮在空中的地狱犬——但是很遗憾，你并没能从三个硕大的机械狗头身上看出任何异样。
但妮维这位狗主人对刻耳柏洛斯的了解肯定比你深入多了，你选择了相信妮维的说法。
“那么妮维警官，刻耳柏洛斯一般遇到什么情况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唔，肚子饿了，发现了可爱的小母狗，还有遇到陌生人……”妮维支着头仔细回想着。
肚子饿了这个可以排除，中央庭财政再困难也不会克扣神器的伙食——你可是知道为了喂饱着刻耳柏洛斯，中央庭每天都会拉一车的新鲜牛肉到食堂的，虽然不知道三只狗头哪儿有胃能装得下。小母狗就更不可能了，这一路走来，别说小母狗了，就连犬科动物也没见过一只。
“所以果然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的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你接着询问妮维:“妮维小姐，请问刻耳柏洛斯可以循着气味找到在我们之前清理掉怪物的人么？”
“诶？刻耳柏洛斯一直是被当做战斗兵器来培养的，它可以嗅到犯罪的意志，但对于闻气味找人这种事……”妮维迟疑的盯向了三个在半空中挤作一团，状似某种叫做三大炮的名小吃的刻耳柏洛斯，“大概……还是可以试试?地狱犬应该也是狗吧？”
你和三个漂浮在空中的大狗头面面相觑，你看了又看仔细观察也没能搞清楚到底哪里是狗鼻子。你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这个想法的可实行性。
“反正在原地待着也无济于事，不然我们来试试吧！”妮维对这个提议倒是跃跃欲试，她转过头对三只狗脑袋吩咐了些什么，狗头们慢悠悠的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大圈，随后朝着同一个方向吠叫出声。
“看来是往这个方向走了!”妮维精神一振，牵着地狱犬向前追去。
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没有鼻子，没有粘膜组织，没有嗅觉细胞的刻耳柏洛斯是如何闻出气味的。你觉得自己的生物可能白学了。
大概这就是神器的非凡之处吧。最后你只能作出这样一个总结。
跟在地狱犬身后一路奔走，终于在一栋破旧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这是……”你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是中央庭计划好的，今天的搜寻地点之一!”
再联系之前搜寻的区域状况，形式已经非常明了，有人得知了你的搜寻路线，并按照这条路线提前将怪物解决了。
这个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中央庭的情报是否已经泄露?
你的大脑开始运转起来。能打倒这么多怪物说明对方有着神器使的力量——甚至是非常强大的神器使力量。而能做到对中央庭内部情报了如指掌这一点的，除了中央庭的内部人员，可能就是希罗了……那么希罗此举又有何意义？
刻耳柏洛斯在这栋废旧大楼的门口左右飘晃，上下移动，显得十分激动。
“看来这个人还在里边!指挥使，我进去看看!”妮维拔出了腰间的配枪，一马当先冲进了大楼。
“别……！”话还没说完，你已经眼睁睁的看着妮维冲进了大门。里边的人可能是希罗的手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句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如果是安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冲动吧……你暗自叹了一口气，也追随着妮维的背影进入了大楼。这算不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一进入大楼，立马被旧积的灰尘扑了一脸。
“咳咳……”你掩着口鼻将灰尘挥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犬吠，夹杂着妮维的叫喊“找到了!”
危险!你顾不得多想，大步跑向刻耳柏洛斯发出吠叫的方向。
“喂喂喂不要咬我的头发!”阵阵犬吠声中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调。
诶？你拐过墙角，眼前的景象让你为之一怔。
灰头土脸的钟函谷正在尽力把被机械狗头咬住的头发从刻耳柏洛斯口中扯出来，身材娇小的妮维正一脸警惕的举着枪在一旁指着他。
“钟函谷?”
你不由得惊叫。“你怎么会在这儿？”
钟函谷也完全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他动作一滞，全身上下瞬间变得僵硬。
“是指挥使认识的人么？”妮维一脸狐疑的在你和钟函谷之间来回打量着。
“嗯……是认识的人，”你回答着，眼角的余光瞥见刻耳柏洛斯还在紧咬着钟函谷的长发，心中闪过一连串的无语。“那个，妮维警官小姐，他没有恶意的，要不你先把刻耳柏洛斯收一收?”
随着妮维的呼喊，刻耳柏洛斯恋恋不舍的松了嘴，飘回到她身边。
四周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你深吸一口气，上前抓住了钟函谷的手腕向外走去。“妮维小姐，不好意思，我和他出去单独谈一谈。”
“哦……哦，好的。”妮维觉得眼前事态的发展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她呆愣的回答到。
你现在也无暇顾及警官小姐的想法了。将钟函谷拉出废旧大楼，走到一片人迹罕至的空地上，你松开了手，盯着钟函谷的双眼:“好了，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万葬屋钟老板会出现在此地么？”
钟函谷眼神游移，漂浮不定，他干咳了几声:“我只是来寻找商机而已。”
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的双眼里明明白白写满了不信。“噢，寻找商机……地狱犬还在中央城区的商业街上嗅到了你的气味，这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克制不住想要购物。”
“那为什么海湾侧城的儿童乐园里也留下了你的行迹呢？”
“偶尔也会想怀念童年生活……”
你看着钟函谷与怪物战斗中被划得破破烂烂的外套，看着他原本玉树临风的身姿变得狼狈不堪，看着他被废旧大楼里的积尘搞得灰头土脸，头发也被刻耳柏洛斯咬成了“狗啃似的发型”，一时间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盘，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所以，为了寻找商机，为了购物，为了回味童年，你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你伸出右手，将沾在钟函谷脸上的灰尘一一擦去。“你觉得我会信?”
钟函谷没想到你会作出这个行为，一时陷入了沉默。然后他突然举起放在身侧的左手，按在了你正在为他擦拭面颊的右手上。
他用红宝石般的双眸认认真真的注视着你。
“压在你身上的担子越来越沉，这样下去你会很累的。”
你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一时无言。
“让我呆在你身边吧，绝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都会帮你解决，所以让我成为你的神器使……”
“不行。”你倏然收回手，语气变得冷漠而决然。
“我会好好听从命令……”
“不行。”
“我会在战斗时冲在最前面……”
“不行。”
钟函谷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他苦笑了一声，带着质询之意望向你:“所以安可以成为你的神器使，雯梓可以成为你的神器使，带着狗的警察可以成为你的神器使，只有我不可以？”
“对，你不可以。”
“指挥使，你就这么厌恶我?”
“……”
钟函谷叹了口气，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你。“指挥使，我真是完全搞不明白你的想法。感觉你是想靠近我，但只要我释放出诚意，你又会不遗余力的把它推开。这样到底算什么？”
说着说着，钟函谷似乎也陷入了某种矛盾与纠结，“为什么即使是这样，我也……”
“多余。”
空气一瞬间凝结。
“……什么？”
“多余的行为。”你抬起头，用冰冷的，机械化的音调重复了一遍。“事实上，我从未感到劳累，而且也从没需求过帮助。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自我满足罢了。”
你说完后，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才听到钟函谷的声音重新响起。
“哈，多余，原来这就是你的想法么？”他的嗓音变得低沉而干涩，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睛里似有火焰在燃烧。“我的所作所为在你看来不过是无聊的、愚蠢的自我满足?”
“所以希望您能停止这种令人困扰的行为。”
“我明白了。”钟函谷冷漠地回答道，他没有多说一个字，直接转身离开了。
你看着钟函谷的背影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道路尽头。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了。
你望向不知是从何时起变得阴沉的天空，闭上了双眼。“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呀。”
亲手将所爱之人推开，亲口将所爱之人伤害，仅是为了你那愚不可及的计划。
值得吗？你不知道，但已经开弓的箭无法回头，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使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对不起，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真诚的向你道歉，在知晓所有原委之后，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钟函谷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回到了东方古街。
“那个……钟函谷先生，请问指挥使……”等候已久的安从一旁走了出来，但看着钟函谷冰冷的表情，安的问话声变得越来越小。
“指挥使?”钟函谷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的古董店。“你们中央庭的指挥使，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