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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敲打我窗【中】(男指挥使x阿岚)

 

现代+灵异,注意避雷。
这几天略忙,更新速度稍微减慢,各位见谅,忙完就好了。
以下正文。

————————————

男孩的失踪让整个大院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原本就像一座监狱的大院现在更加死寂压抑,街坊邻居悄声谈论着这件事,遮遮掩掩一触而止。
“那个男孩……”
“……失踪了一周了……”
“恐怕是……”

每当说到重要部分,他们却又默契的闭口不谈,就像生怕犯了什么忌讳。
“婆婆爷爷,xx他到底怎么了?”只有年幼的指挥使锲而不舍的追问着家长。
兴许是被缠得烦了,婆婆爷爷终于没有找理由将他支开,而是压低了声音告诉他,这个男孩可能是被躲在菜市场里的人贩子抓走了。

“但是他从来都不喜欢往菜市场跑啊?”这样反问的指挥使,收到了婆婆爷爷的训斥。
“你个小孩别管太多,自己好好去看书。”婆婆爷爷这样说着,将指挥使推进了他的房间。

指挥使的直觉告诉他,xx的失踪和他那天推开窗所看见的“幻觉”脱不开联系。
但不管他怎么讲,婆婆爷爷就是不相信他的说法。
“别整天胡言乱语了,你现在该做的事是专心读书!”每当指挥使向婆婆爷爷提起这件事,婆婆爷爷总会板起脸来,皱纹挤成了一堆,随着嘴部的上下开合扭曲成各种形状,就像脸上爬满了蜿蜒的环节虫类。

现在想来,隐藏在婆婆爷爷那严厉的面容之下,他们眼瞳深处或许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畏惧……

那次的“幻觉”后,指挥使从之前睡的次卧里搬了出来,任凭婆婆爷爷怎么说都不愿意再踏进去半步。最后婆婆爷爷也没了法子,只得任凭指挥使住到了客房里。

客房四面都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黑褐色的实木门。门板表层是黑胡桃木,厚实,沉静——每当夜晚来临,指挥使关上门睡觉时,总让他有合上棺材板的联想。

睡眠,成为了一种折磨。

黑夜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每晚,年幼的指挥使带着恐惧,看着婆婆爷爷微笑着将棺材的最后一丝缝隙合拢,房间顿时陷入了粘稠的、阴冷的黑暗。

他恐惧着这片漆黑中的未知,这黑暗几乎要将年幼的指挥使吞没。

在他实在撑不住阖上眼帘后,能在脑海中看到房间的四周环绕着默默潜行的鬼怪们。它们变换着相貌,窥视着躺在床上的指挥使,一会儿将身体扭曲成蛇样,一会儿又将身形变成了硕大的蜘蛛。

它们窃笑着,发出嘈杂而稀碎的尖叫,就像是用尖利的指甲慢慢的在玻璃的表面划着。

然后又会响起那熟悉的声音……

“咚咚咚……”

这敲击玻璃的清脆声响从棺材板似的卧室门上响起。
那黑褐色的门板上开始慢慢沁出血迹,鲜红的血液在深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急促,更多的血液从门板上滑落,现在黑褐色的卧室门已经几乎完全被鲜红所覆盖,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

“咚咚咚……”

得不到回应的敲击声越来越大,房门也随之抖动起来。把手上的血液汇成了一条小溪,顺流而下。然后在振动到了某个幅度之后,那门把手也随着鲜血一同融化,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中伸了进来,按在了门框上,似乎想将房门推开。
这是一只修长的、保养得当的手,每一片指甲都被涂上了大红色的指甲油——看上去就像是鲜血凝固在了这些指甲上。
门缝一点点扩大,刺骨的寒意从门缝背后传来。
绝望、恐惧、嘲弄、嫉妒……所有的阴暗面情绪从门背后丝丝缕缕流出。
似乎还觉得不够,在那只苍白的、贵妇般的手上方,又伸来了一只小手。
这僵硬的、散发着冷气的死人般的小手也按在了门框上。
这只手,年幼的指挥使曾无数次见到过……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指挥使从床上猛地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下。
“咚咚咚!”
指挥使顺着声响看去,并不是敲击窗户发出的声音,而是一阵再正常不过的敲门声。
“指挥使,起床了吗?再不开门我就要动用暴力手段了哟!”
门外传出了清脆的女声。
“稍等,安,我马上就过来开门!”指挥使赶忙回答道,如果行动慢了可能安真的会采取暴力破门法……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

穿好衣服打开门,元气满满的女仆装少女正站在门口。
“指挥使早上好!”
“早上好啊。”指挥使有气无力的打了个招呼。
安惊异的看着指挥使的面庞。“指挥使,你生病了吗?脸色看起来太糟糕了。”
“不,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指挥使苦笑着说。
“这已经不是做了个噩梦可以敷衍过去的吧?指挥使你自己照过镜子么?”

指挥使闻言,走了几步来到洗手间,朝镜子里一看——满眼血丝,眼下乌黑,肤色苍白。像是个严重贫血的病人,或者是活在现代的吸血鬼之类的怪物。
“看起来简直老了几岁。”
“指挥使,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安担忧的问。
“不用。”指挥使早在第一次看见血迹时就去医院检查过了,结果不过是“压力太大”之类的鬼话。
“走吧,去上班。”

指挥使的工作地点是在中央庭,一座省级综合性大型博物馆,收纳的展品以艺术品居多。绘画类,书法类,雕塑类,当然也包括一些其他的历史文物。
而他的工作主要是对馆内的藏品进行分类,偶尔会去协助清点新入馆的藏品。

“那批藏品大概还有三天就要到了。”
“好期待啊……”
指挥使坐在办公桌前,同事们的交谈声传入耳中。

大概半个月前,交界都市一位著名的大富豪去世了,他死前的遗嘱里写着,将自己的毕生珍藏都捐给中央庭博物馆。
这份大公无私的遗嘱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本来这富豪的子女们对此颇为不满,但在人人都赞扬此举的大环境下也只得乖乖消声。

经过了半个月的清点和整装,这些私人藏品如今即将在中央庭安家落户。

“到时候指挥使要来一起清点吗?”坐在指挥使隔壁的安好奇的询问道。
“不了,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清点工作挺累的,我去估计受不了。”指挥使按着太阳穴回答,昨天晚上的噩梦搞得他现在休息不足,精神状态很不好。
“也是。”安看着指挥使疲惫的模样理解的点了点头,“你先安心养养身体吧。”

并不繁忙的一天过去了。
指挥使的衰弱状态大家有目共睹,也就没有给他安排过多的工作。
待到日薄西山,指挥使与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道别后独自走上了回家的路。

在夕阳的照耀下,指挥使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远远望去,就像有一个黑色的魔鬼跟在他身后。
他缓缓走在路上,尽量什么都不去想。
一思考,就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血迹,童年的恐惧,推开窗后的场景,还有那一声声敲击玻璃的轻响……
“鬼”是否真的存在呢?
那些未知的怪异,究竟来自何处?

眼角旁飘过一抹红色。
指挥使猛地回过头,又来了吗?那诡异的血迹……

一阵嘻嘻哈哈声从他身后响起,指挥使定睛一看,发现他刚才看到的那那抹红色不过是从身旁跑过的某个孩子穿着的红色连衣裙。
看着一群孩子们跑远,指挥使收回自己的目光,松了口气。

直到回家,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安然无事的一天吗……指挥使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想到。
如果今后也是这样,平安无事就好了。

那一夜的梦中,指挥使再一次回到了童年。

那个穿着女装的男孩站在大院门口,回望向指挥使。
“你怎么这么拖拖拉拉的,像只蜗牛,真慢。”虽然说着相当挖苦人的话,但男孩的话语里却并没有真正的嘲讽之意。
“这不是去给你拿吃的东西了吗……来,接着。”
指挥使朝男孩伸出手。
面前的男孩接住了指挥使手里的零食,伴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穿着的传统服饰那长长的衣摆来回晃动。袖口处纹着的鲜红彼岸花伴随着动作扭曲了形状,在暗黑的底色下摇曳生辉,像极了地狱里燃烧着的火焰。

他……以前穿过这种衣服吗?这个古怪的念头稍微在指挥使心中冒出了头,就被男孩拉扯着自己的动作打散了。

“喂,你给自己留了吗?”男孩看着指挥使问道。
“没有。”指挥使这样回答。
“……”
只见男孩偏着头思考了一阵,然后将指挥使递给他的东西放在了手心,小心翼翼地将外层包着的锡箔纸剥开。
指挥使这才看清,自己给那男孩的是一块巧克力,心形,深褐色,看起来很有那个年代的特色——块大,但并不精致。
巧克力上模糊的印着年幼的指挥使看不懂的英文单词:love。
不过大概是在手心中握了太久或者是制造的时候本就不够精细,“o”印的断断续续,有一半都没有显现出来,剩下的一半中间也有点断痕,反倒像是个扭曲的“i”了。

哦,我记得的,他喜欢吃这个。指挥使心想。

指挥使看着男孩抬起手,将巧克力放到了嘴边咬下一口。
男孩的嘴唇有种透明的质感,看上去很像粉红色的果冻之类的……
男孩并没有吃完巧克力,他咬下了一半,然后将另一半递到了指挥使面前。
“你的。”男孩含着巧克力模糊的说。
“我不用了。”指挥使摇了摇头。
“说了给你,你就吃!”男孩不由分说的将吃剩的半块巧克力塞进了指挥使嘴里。

舌尖无意间接触到了男孩的指尖,冷冰冰的简直像块冻肉。

巧克力在口中融化,带着一点苦味的甜意刺激着味蕾。
好吃。
男孩看着指挥使的模样笑了起来。
“现在愿意吃了吧?明明你自己也这么喜欢这个的。”
“……但你也喜欢,所以我才给你留了啊……”指挥使含着巧克力回答道。
“你给了我,我再给你。”男孩微笑着说,“这样我们俩都能得到了。”
男孩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住了指挥使的手。“我们是好朋友嘛。”

指挥使看着眼前和自己十指相扣的男孩,稍微有点脸红。
xx他长得很好看,像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这样的动作让指挥使情不自禁心跳加速。

指挥使隐隐约约记了起来……好像,自己喜欢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男孩。
童年时不经意的悸动,幼稚的好感和恋慕,连年幼的自己都不清楚的感情……
自己的初恋,就是这个长相比女孩还秀美的女装男孩。

看到指挥使脸红,这男孩笑得更开心了。
手心一片冰冷,与自己十指相连的男孩的手简直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异于寻常的刺骨寒意。
“你的手好冷哦。”
指挥使忍不住开口道。
“冷吗……”
男孩闻言止住了笑容,将手抽了回去。
“那还真是抱歉了。”
看着男孩的情绪猛然低落,指挥使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你穿的衣服是不是太少了,这样很容易感冒……”

男孩一脸复杂的望着指挥使。
“我不会感冒,我只是……很孤独。”男孩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说过会永远陪着我吗?我马上就要过来了。”

男孩的眸子深深的望着指挥使,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
……

那个男孩的眼睛,是美丽的红色啊。

指挥使从梦中醒来,带着某些回忆的碎片。
他记起来了一些事情,一些本该被遗忘的事情。

比如他的初恋是那个男孩,比如男孩的眼睛是漂亮的绯红色,比如他后来离开大院跟着父母生活,于高中时期看到的一则新闻:政府搞重建,在大院旁的废旧工厂地下挖出了一具无头男童尸体。

很奇怪,但指挥使的直觉告诉他那具尸体就是当年失踪的男孩。
没有任何理由,如果非要讲的话,就是梦里那些似是而非的联系。

所以……怪异是来自于那个男孩的执念。
“永远不会离开你。”
年幼的自己许下了这样的承诺,现在那个逝去的亡灵来寻求承诺的兑现了。
他在梦里说自己很孤独,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如何才能让已死之人不再孤单?当然是另一人的死亡。

指挥使瞪视着天花板,就像自己的仇人正伏在天花板上方。他感到一阵无力。
他盯了半晌,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俯后仰,笑出了眼泪,笑得胃部一阵抽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天上突然掉下来了五百万,砸在了指挥使头上,将他砸成了一个疯子。

指挥使当然没有疯。
他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恐惧到了极点,人是可以笑出来的。

死亡当然是可怕的,未知的死亡给人带来的恐惧感自然更会加倍。

笑完之后,指挥使穿好了衣装,他决定去寺庙等地方看看,寻求解决之法。
抱歉了,虽然你很孤独,但我还不想死。

以看病为由请了天病假,指挥使跑遍了交界都市所有的寺庙,钱财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买了各种各样的护身符、经书,甚至是请高僧加持。

夜晚,他没有回家,而是睡在了一家十分著名的寺庙内。
寺庙里有时也会有挂单的僧人或者居士前来借宿,所以禅房还是有的。
指挥使躺在床上,心下稍安。
在这种地方,总不会有鬼怪再敢来作祟了吧。

然而,当晚指挥使的梦中,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男孩。
这次,那个男孩是愤怒的。
“你在躲我!”他这样咆哮着,绯红的眼瞳中燃烧着灼热的火焰。
“我没有!”指挥使回答道,“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我?”男孩冷笑了起来。“那就让你看看我更可怕的模样吧。”

说着,男孩将他的头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就像是身体和头本身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一样,男孩的头轻轻松松落到了他的手心里。
“看到了吗?现在作何感想?”男孩将他的头颅捧得离指挥使更近了些,指挥使能看到男孩脸上那混杂着傲据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悲伤的表情。

……突然就感觉不那么害怕了。
或者说,有其他感情盖过了恐惧。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指挥使叹了口气,“傲慢又自我,然而也很脆弱。”
“我哪里……”
没等男孩说完,指挥使又接着开口问道:“不管我跑到哪里你都能找到我吗?”
男孩已经将他的头放回了原位,只留下颈项上一圈缝合的疤痕。
“这是自然,只要是本少爷想找的人,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

指挥使笑了起来。
“那好吧,算我放弃好了。”他走到那个男孩身旁牵起了男孩冰冷的手。“我不会再逃跑,乖乖陪在你身边,满意了吧?”

指挥使以为男孩会满意,会开心。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被他牵住手的男孩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半晌,他才轻声开口:“你就这么不愿意陪着我吗?”
……完全没想到这男孩居然还会考虑自己情不情愿的问题,指挥使也是一愣。

“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会放我走吗?”
男孩闻言捏紧了指挥使的手,最后却又松开来。
“我得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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